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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明明知道答案,他还是像个疯子一样冲着近在咫尺的那张沾着赵筎笙鲜血的脸庞咆哮,甚至不断用额头撞击对方的额头,颅骨互相碰撞发起的爆鸣简直让人牙酸,巨大的冲击力在他们的脑海中回荡,撞起无数的过往以及回忆,但又很快被身上千刀万剐般的剧痛带回现实!
“回答我啊!回答我啊!为什么啊!李获月!”
血统在不顾一切地咆哮、燃烧,谁都想不到,在“天灯”的基础上,他再度向着“暴血”的进化之路踏出了那一步,他心中那轰隆的杀意终于砸开了“暴血”的大门,唯物与唯心的血统精炼在他的身上齐头并进,将他那破烂的身体注入了最后一捧烧得“噼里啪啦”的热油,烫灼着他的每一根血管,每一个细胞,每一道思想!
“回答我啊!李获月!你告诉我啊!为什么要这样做啊!”他的姿势却明显因为狂躁的暴怒和杀意走形,但手上的力量却越来越大,逐渐扣死住了李获月胸膛内的那颗龙心,将它身上连接的血管一根根扯断,无视了那疯狂噬咬自己的骨骼与血肉,在那龙心的尖叫哀嚎中把它往外一步一步拉扯出来。
真烦。李获月想。
原因不是早就告诉你了么?还是说那时候你又像是以前一样,每次上课的时候都走神了?
抓住司马栩栩动作走形的纰漏,她骤然松开了被对方抓住的那把青铜剑,右手绕到对方后背抓住了那把“青芜”用力下拉,硬生生破开了对方的胸膛,拉开了一道巨大的豁口摧毁着对方体内相同但却尚未激活过的“月”系统。
可很快司马栩栩抬手抓住了从胸膛冒出的剑尖,死死拽住剑刃,和上面的力量一起僵持住。
“为什么...为什么啊!”司马栩栩无视了身上那海啸般的痛楚,猛地撞中李获月的额头,和她四目相对,悲哀而痛苦地咆哮,血泪从瞳眸中流出。
李获月看清了司马栩栩满是鲜血的瞳眸,忽然明白了这个男孩到底在说什么。
他一直在问为什么,不是真正的在问促使李获月做这一切的原因,而是在问——
“为什么...非要让我变得跟你一样啊!”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质问,声音在空荡的漆黑空间中回荡。
你是因为“月”系统而遭受到宗老们的残害,他们为了“月”系统在你父母身上做了神厌鬼泣的可怕事情,所以呢?所以...你要把你当初遭受的痛苦,无能为力的悲哀全部在我的身上重演一遍吗?当着我的面杀了我最亲近的人!让她的血泼满我的全身!?
现在的我...和当初的那个弱小、无助的李月弦又有什么区别?
“你告诉我啊!”司马栩栩对着李获月的脸,声歇斯底里地吼叫!
司马栩栩,赵筎笙,李获月。
李星楚,李牧月,赵蔹蔓。
历史何其的相似,真是讽刺的一幕,那螺旋的血恨终究还是回到了起点,无论怎么上升,那些令人痛苦和挣扎的因素总会纠葛在一起,带着一切踩死油门狂奔向公路尽头的悬崖。
“我鄙视你!李获月!”他疯了似的喊叫,力竭声嘶,“为什么我会...喜欢你这样的人啊!”
他吼叫之中终于绷断了理智,他骤然松开了抓住的胸口的青铜剑尖,从胸膛的豁口内拔断了一根尖锐的肋骨,疯了一样在李获月的脖颈上凿动,被血统精炼强化过后的骨骼凿开了李获月的右动脉,鲜血和骨肉不断地被挖掘抛射,对方怒吼的声音中带着哭嚎...真是太像那天被凌迟的那个女人了,就连哀嚎的声音都那么相似,强忍着痛苦,愤怒、孱弱、绝望。
李获月抓住的贯穿司马栩栩身躯的青铜剑本可以就这样往下一剖,彻底毁掉那个已经破碎大半的尚未激活的“月”系统,完成一切的复仇,她无数年的期望,无数年噩梦中的绝望,无数个藏在床底下双手合十的祈愿...但她的手却稳稳地定在司马栩栩的背后,没有往下,没有动弹。
她在飞溅的鲜血之中静静地看着那个哭嚎着向自己要个交代的男孩,静静地看着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想,只是看着。
她胸膛的“圣意”已经快要被拉出体外了,她左手断过一次本就是弱点,在力量的比拼上是不可能赢过面前的男孩。
现在几乎低头就能看见那裸露在空气中的龙心,它居然是活着的,不断地依靠心壁上的血管将自己重新往李获月的体内拉回,想要迫不及待地回到那个温暖的胸腔内...那么的丑陋,那么的扭曲,她的这辈子就是被这个东西毁掉的,她的父母也是因为这个肮脏的东西死去的,而现在她...居然在阻止面前的人把它带走。
真是...讽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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