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看风水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七)-《和马赛克相亲相爱那些年[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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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想为蛟龙拖延时间。

    无论这群村民今晚究竟想做什么,他们一定都想将蛟龙重新锁起来,以此来继续维持自己早该消耗的寿命。寇秋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

    太阳渐渐西沉,这一晚的暮色是暗红的,翻涌着自天边涌过来,像是一片潮水。寇秋站在窗前,望着月亮一点点从视线的最低端升起来,慢慢悬挂在了天空正中。

    这是一轮满月。

    寇秋从未见过这样的月亮——它分明是圆满的,可洒下的却并不是清辉,反而像是隔着一层白茫茫的雾,又或是暗沉沉的云。它的光辉被隐藏在这深不可测的黑暗后头,只露出薄薄的一层光,连这层光也像是粘稠的、能拉出丝来的。

    这并不是一种令人舒服的感觉,寇秋露出的手背在这月光下,泛起了燃烧似的灼烫感。

    寇秋又看到了水人,它们从墙根处费力地挤进来,乖巧地把自己贴成了水饼。寇秋掀开宽大的道服,它们便一个个跳跃着贴上来,紧紧抓住了寇秋里头那层衣裳。

    门外有人敲门。

    寇秋拉开门,村长就站在他的门外面,也戴着面具。

    “白大师,”他的目光在寇秋脸上的面具上顿了顿,迟疑道,“这是......”

    寇秋伸手碰了碰,道:“这是我的信仰。”

    村长咳了两声,面色似是有些奇异,像是没法把一个看风水的大师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联系起来。毕竟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两者都是对立的。

    开玩笑,都看风水了,到底哪里和谐了?

    但他也并未对这个面具发表更多意见,只是将手一伸,道:“白大师,请。”

    他的声音是苍老的,如今这里头却注入了一丝奇异的活力,声线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像是个等待许久的时刻,终于慢慢到来了。

    “我们还需要白大师为我们护法,”他的手牢牢地锁着寇秋的手臂,如同坚硬牢固的钢钳,“大师可千万要帮我们这个忙啊。”

    寇秋走出门,那些为祭祀而准备的灯笼已经全部被点燃了。它们被举在佩戴着面具的村民的手里,昏暗的灯光只能映红人的半张脸,而那半张脸上,每个人的眼神都是僵直的、不怀好意的,在雾蒙蒙的月色下,这一幕就如同鬼魅一般骇人。

    暗红的灯光从这端一直蔓延到那段,慢慢地聚集在了一处,像是浮在夜空里的鬼火,又像是月亮睁开了它暗红色的、窥探一切的眼睛。

    它们在流动着。

    寇秋被牢牢地抓着手臂,几乎是那一瞬间便知道自己无法逃离。他被夹在两个极其强壮的男人之间,一步一步走向祠堂。

    有铃铛在零乱地响,一个女人面无表情晃着手中的鼓,鼓面崩得紧紧的,白珠子敲打在上头,发出沉闷的响声。

    祠堂门已经大开,寇秋一眼便看见了段泽。他跪在牌位前的垫子上,一下又一下重重地磕着头,末了神色严肃,慢慢从怀中抱出了那个红泥坛子。

    他的手上抹了香灰,用了点力气,一下子便掀开了坛子的盖。只是他似乎极为害怕,一眼也不敢朝着坛子里面望去,而是立刻将其摆在了牌位前。

    所有的村民都下跪了,只有寇秋孤零零地站着。

    “祖宗在上......”为首的村长高声说,“特在此为您献上您所要的祭品,求您保佑我们村中所有人都延年益寿,福寿绵长!”

    系统猛地惨叫了声,哆嗦着声音说:【阿爸!】

    不用他提醒,寇秋也看见了。

    那是一张惨白的脸,从天花板上慢慢地探出来,张大了狰狞的嘴。两个村民戴着面具,把早已准备好的活鸡活鸭全都倒在它那张嘴里,鸡鸭叫的声音几乎瞬间便被吞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咀嚼的咯吱咯吱声。

    现场如同死一般的静默,所有人都静静望着这一幕。

    寇老干部突然嫌恶地感叹道:【......好多细菌,这也吃的下口?】

    他上辈子多少被卓老师的洁癖传染了点,对于干净愈发敏感。

    都没拔毛!

    里头得有多少寄生虫?

    系统泪汪汪地抱紧弱小的自己,并不想和强心脏的宿主说话。

    这关注的重点是不是有点偏?

    这张脸将所有的鸡鸭都吃的一干二净,甚至连骨头渣子都没吐出来。它一点点咽下去,随即伸出了猩红的长舌,把嘴边的一点血也一同舔干净了。

    “还有呢?”它拖长了音,慢慢问。

    村长的身体猛地哆嗦了起来。他一下子提高了声音,猛地向前进了一步,高喊:“祖宗,我还有更好的祭品要献给您!”

    他的手一下子抓住了寇秋的臂膀,把他向前推了一把。所有的村民都如潮水般向后退去,只剩下寇秋仍旧站在原地,直视着那张脸。他的衣襟轻微抖动了下,有什么东西从地上悄无声息地滑动了过去,像是一片阴影,不曾被任何人注意到。

    “这是一个百年一遇的极灵体,”村长颤着声音道,“他就是我们要献给您的祭品!您——您看——”

    脸上的鼻孔猛地扇动了下,随即道:“香。”

    它慢慢流露出了陶醉的神色,又喃喃道:“真香。”

    系统颤着声音说:【阿爸——你就是那个祭品!】

    与此同时,红泥坛子里缓缓探出了一只血红色的手。段泽抱着那坛子转过身来,眼睛里头装的不知是惶恐,还是兴奋,他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抱着坛子,又向前了一步,放在了地上。

    一具暗红色的嶙峋骨架,慢慢从坛子里撑了起来,就像是一个刚刚出生还无法掌控自己身体的人。

    寇秋终于知道那里头是什么了。

    那里面,是这个祖先的身子。

    “吃了你,我就能活了,”那张脸一点点逼得更近,带起了阴森的风,说,“只要吃了你——”

    寇秋说:“哦。”

    现代法律了解一下,随便吃人可是要坐牢的,哪怕你不是人也不例外,这位鬼先生。

    他的眼睛向着后面一瞥,几个水娃不知道何时已经悄无声息爬上了坛子边缘,把坛子拽的摇摇晃晃,几欲倒掉。

    然而村民和鬼怪都没有看到,他们的眼睛全都聚集在这个一点点露出血腥獠牙的脸上,甚至不曾注意到什么时候有东西爬了上去。

    等一滴水无意中甩到那具骨架上时,那具骨架突然颤抖了下。暗红色的血色慢慢退去,变为一个小点,重新显示出的,是嶙峋的白骨。

    已经扩展到十几个的水娃彼此看了眼,忽然像是找到了什么乐趣,坏笑着齐刷刷站到了坛子边缘,解开了薄薄一层的水裤子。

    细小的水流呲溜一声射进了坛子。那具骨架战栗着,一下子泛起成片成片的白色来——随着这有灵力的水的射入,它的力气也像是全部耗完了,甚至连站起来也变得困难,重新摇晃了一下,跌坐回了坛子里。

    坛子被推倒了,骨架哗啦一声摔了出来,散落的到处都是。

    “不——”

    段泽猛地发出一声惨呼,跪倒在地,拼命试图着将它们重新再拼凑起来,“不,不!!”

    那张脸也随之转了身,看见这一幕后,竟然桀桀怪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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