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系统崽子:【......】 它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幽幽道:【为什么我觉得这是个flag?】 不在床上,这是准备换个地点玩花样吗? 这难道不是挖了个坑给自己跳? 对面的青年始终垂着眼,密密的眼睫遮住了银灰色的瞳孔,也遮住了那种奇异的亮度。他半弓着身子,以一种绝对臣服的姿势弯着腰,低声道:“您叫我来,有何事需要嘱咐?” 他的主人轻轻咳了声,靠坐在床头,脸色仍旧带着初愈的苍白。青年虽然低着头,余光却瞥到这位矜贵的少爷泛白的嘴唇,手顿了顿,方道:“我想为您倒杯水。” 寇秋奇怪地瞥了他一眼,瞧见他仍然停留在原地不动,迟疑了片刻后,道:“......谢谢?” 他有点不太明白,只是倒杯水,为什么还要请示? 青年这才又弯了弯腰,随即从胸前口袋里抽出了一条麻布手帕,认认真真地将自己的手指擦了擦。直到上面连一点尘灰也没了,指腹都被摩擦的微微泛起了红色,他才收了手帕,走到床头柜前端起了茶杯。 清亮的茶水打着旋儿冲进杯中,泛着种天鹅绒般的绛红色。 系统崽子说:【哦呵。他是怕弄脏杯子。】 寇秋:【......】 他头晕。 “我想为你起个名字,”寇秋啜饮了口茶水,碧色的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他,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让青年的身形都猛地颤抖了下。他近乎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蠕动了下嘴唇,喃喃道:“您......” “你不愿意?”寇秋想了想,干脆费力地伸长胳膊,将床边整本厚厚的书都交到他手中,“或者你有喜欢的,也可以直接说。” 青年又猛地把头垂下来了,道:“我怎么会不愿意。” 他的眼睛里头像是冲进了惊涛骇浪,喉头哽咽了许久,才道:“您是我的主人。您若能为我取名,那将是——” 他悄悄地抬了抬头,坐着的少年那头铂金色的发丝像是洒上了无数大大小小的光斑,直直地照进了他心里。 “——那将是我梦寐以求的荣幸。” 在这之前,甚至都不敢妄想的荣幸。 寇秋翻了一下午书。 在对待给爱人起名字这件事上,他的态度相当认真,最终才看到了三个合心意的字,拿过去问了青年的意见。 “泽维尔,”他说,“怎么样?” 青年的神情看上去,甚至是有些受宠若惊的。 他站在光与暗的分界处,岿然不动,几乎要把自己站成一座大理石雕刻而成的雕像。他望着那三个字,肩膀的肌肉绷得更紧了些。 “感谢您,”他说,“感谢您......我的主人。” ------ 这一晚,泽维尔在从寇秋房中回去后,久久没有睡着。 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沉沉压下来的天花板,许是因为喜悦,又或是因为别的什么,他左右辗转了许久,听着一同休息的奴隶发出的沉闷呼吸声,脑中却满是他的主人那张高贵的脸。 “你在做什么,”挤在同一个房间里的别的奴隶忍不住出了声,“都这么晚了,还不睡?” 泽维尔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识中惊扰了别人,沉声道:“抱歉。” “抱歉管什么用!”那个奴隶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嘟囔道,“我好不容易做了个美梦,你还能赔给我不成?” 他又重新把身子转过去,试图再次进入睡眠。泽维尔也没有再出声,只是头枕在交扣的手上,一下一下的呼吸都喷洒在了手臂内侧,麻酥酥的一片。 寇秋永远不会懂得名字对于一个奴隶的意义。 在二十年前的那场战争中,无数士兵战死沙场,城中大量妇女没了依靠,也无法再维持生计,不得不转为娼-妓,于纸醉金迷之中靠着自己年轻的身体来换取钱财。泽维尔不知道自己的生母究竟是谁,但他清楚,她怕是也是这些人之中的一员。 有了身孕,便没法再进行买卖了,也根本没有余钱去养育。无数妓-女因此将刚刚生下来的孩子丢弃到下水沟中,任由他哇哇地哭着,随着腥臭的水流向前冲去。或生或死,全由天命。 这样说,泽维尔还算是幸运的。 他活了下来。 捡到他的人贩子剔着牙,将他和其他孩子一同马马虎虎养大,在能干点活之后,便作为奴隶被卖入了那些达官贵人府中。时至今日,泽维尔自己甚至也记不清他曾在多少人家中辗转过,后来又被卖至交易所,成为了预备表演和兽搏斗的斗奴。而在这零落漂泊的二十年里,他从没有过名字。 “喂”或是“那个家伙”,这就是他的代称。 而如今,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便像把他和那些在岁月里腥臭肮脏的生活泾渭分明地隔离开来了。 ——他可以当个有名有姓的人。 而不再是会被买来卖去的畜生。 可出于某种心思,泽维尔并不想将他的主人为他赐了名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这个名字,倘若只有他的少爷一个人能叫,那就更好了。 他眨了眨眼,在慢慢亮起来的天色中静静躺了许久,终于陷入了浅眠。 第二日一早,他刚刚打开门,却看见管家正从阶梯上疾步迈下来,不知为何,脸色都有些不善。管家站在他门前,银白色的眉毛下,一双带着审视的眼睛凝望着他,道:“你昨天都和尤里西斯少爷说了些什么?” 泽维尔沉默片刻,随即摇了摇头。 他什么也没说。 管家手里的拐杖用力朝地上拄了拄,看神色倒有些气急败坏了。他在门前左右踱了两圈,这才道:“尤里西斯少爷和我说,希望将你提升为贴身男仆,去他身边照顾。” 青年猛地抬起头。 “什么?” 还未等泽维尔从这话中反应过来,其他的奴隶倒率先听到了,一时间投注过来的目光里都是又羡又妒。 “您说的是真的?”与他同住一个房间的奴隶问道,说话的声音像是卡了壳,“尤里西斯少爷......真的是尤里西斯少爷亲自和您说的?” 管家并不想再多做解释,只是沉声道:“没错。” 他眼睛里别的意味更浓,上下扫了圈青年,问:“你有名字?——少爷告诉我,他给你起了名,叫泽维尔。” 身旁奴隶的神情仍旧是怔怔的,仿佛在听天方夜谭。 从奴隶一跃而上至贴身男仆,这怕是许多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更何况,是那位少爷的仆人。 “待会儿上楼来,”管家沉声命令道,“拜尔会教给你别的。”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