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如何做一个合格的仆人(十)-《和马赛克相亲相爱那些年[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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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绝不可能再被接纳了。

    叶子逐渐枯黄之际,基本不怎么在家中出现的父亲却匆匆地回了宅邸,并带来了一个令寇秋无比震惊的消息。

    “他们反了,”约翰.布莱登坐在桌前,眉头紧紧拧了起来,“那群奴隶......”

    寇秋的心中猛地一跳。

    这并非是出于对反抗的意外。人与动物不同,人有自尊,也有野心。被压迫的久了,自然便会渴望着站直身子,当个坦坦荡荡的人。

    可等父亲凝神说出这反抗军的主领者时,寇秋才是真的惊了。

    “是谁,”他不可思议道,“是赫仑?”

    系统崽子的声音比他还大。

    【赫仑?!!】它惊道,【这怎么可能?那人自己都那么努力想当贵族——】

    “陛下被他骗了,”约翰.布莱登沉声道,“这人,从一开始,便是不准备当贵族的。”

    他抿了抿唇,扔出了另一个惊得人目瞪口呆的可能性,“他是冲着兵权去的。”

    “......”寇秋在这一瞬间手脚冰凉。

    他这才知晓,对方这样于军中卖命、又努力渴望得到国王赏识,究竟是为了什么。

    爬的位置越高,接触到的秘密便越多,权力便越大。如今赫仑子爵在军中已然有了基数不小的拥护者,他振臂一呼,便有无数战士沐着血奔至他的大旗下。

    感情这人,居然还是个革-命战士。

    寇老干部心情复杂。

    他对系统崽子说:【......我是不是一直以来,都搞错了方向?】

    我难道不应该支持他去搞事情吗!

    可系统却一点也不这么想。

    【身为底层阶级,想要反抗,自然无可厚非,】它说,【但他带领奴隶及仆人反抗,想要的是什么?——是自此再不会被欺压,不会被愚弄,不会被压榨干身上最后一滴血!】

    它的声音蓦地轻了轻,带上了几分嘲弄。

    【那他都做了什么呢?】

    他也在欺压、愚弄、压榨着这么多无辜的人,他和贵族究竟又有什么区别呢?

    “虽然国王陛下已经听说了,可不知何时才能调集齐军队,”父亲将背靠在垫了柔软毛皮的椅子上,像是要陷进那一片雪白的毛里,“这一段时间,暂时便不要远行了。”

    寇秋明白他的意思。

    毕竟,布莱登家族和赫仑之间,并不是能在路上遇见便伸手sayhi的友好关系。有着这样的前尘往事,赫仑若是想自身权威不倒,为自己昔日的背叛寻出一个合理的缘由,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把布莱登家族打压到尘埃里。

    最好能兜头浇上一盆脏水,好为自己的背叛正名。

    约翰.布莱登平日并不怎么回府邸。他的事情多,又为国王陛下所驱使,一年倒有大半年的时间都在外奔波,负责对外的交易事宜。府里大多只有尤里西斯这么一位小少爷在,所有的仆从基本都只为他和德洛丽丝效力。

    父亲说:“我需要了解下家中的情况。有哪个奴隶干的活特别多吗?”

    寇秋想了想,说:“没有。”

    他在知道泽维尔当奴隶时过得是什么日子后,便让管家把活计全都减轻了,所带的农场等交给了这些仆人们去经营,他只从中抽取极小一部分的佣金。因此,只要是勤劳能干的,即使是低贱的奴隶,手中也积攒下了一点钱。

    约翰.布莱登愣了愣,随即凝神想了想,又问:“那有怨言的呢?”

    寇秋:“......没有。”

    何止没有,尤里西斯恐怕还是这群仆从的白月光呢。

    原身尤里西斯本就是个善良之人,府里的奴隶倒有一半是他从交易所中买下的。他生性温和,对待仆从也宽厚,不然也不会将赫仑捧至这样高的地位。

    长得好看,又仁慈,想要生出怨言,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约翰.布莱登:“那病死的呢?”

    寇秋奇怪:“都生病了,怎么可能不让他们去看医生?”

    约翰.布莱登:“......”

    事实上,真没有几个主人会出钱让奴隶去看医生。

    那还说什么呢,约翰头一回感觉到了自己这个儿子的先见之明。他的手在寇秋背上拍了拍,道:“做得好。”

    想要把这盆污水浇下来,那也得布莱登家接得住才行。

    “还有一件事,”约翰说,“最近,东南部又爆发了天花——在这些日子里,提醒宅里的人都小心,尽量少去接触外物。”

    他简短地触碰了下儿子的面颊。

    逐渐明亮起来的秋日,寇秋和几个贵族一同约了骑马狩猎。这是贵族间常有的娱乐活动,也是极为重要的社交平台,完全无法推辞,必须前去。

    泽维尔将骑装重新熨烫了一遍,挂在了床旁。他帮着自己的小少爷将平日穿的衣物一件件褪去,再重新换上轻薄的骑装,将扣子一颗颗扣好。

    系统崽子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怎么样?”寇秋问。

    【还能怎么样?】系统崽子哼哼,【你看爸夫现在看着你,就跟那狼见着肉骨头似的!】

    肉骨头牌寇秋忽然有些心惊肉跳。

    他抬头望了望青年,果然见泽维尔的喉咙发紧,牢牢地注视着他,一瞬间连目光都移不开了。那种美,绝不是轻轻松松的可以赞叹出声的,就像是一直深入到了人的骨髓里,他连骨头都是明亮的、引人沉醉的。

    泽维尔猛地后撤一步,满含迷恋地亲吻上他白皙的手背。

    “我的少爷......”

    他的双唇颤栗着,像是饱含着崇敬,又是抱有着那样不可说的情愫的。他就像是盘旋在神殿之外的恶魔,因为偶尔瞥见了圣子掀开的面纱下那张脸而惶惶终日,纵使不能踏入殿去,也久久在门外徘徊,仿佛把这污浊的灵魂都交给了那双根本不曾沾过污垢的双手。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狩猎,爱伦竟然也来了。

    虽然是贵族间的娱乐活动,可到底是男子偏多,这样一溜的男人之间突兀地出现了另一个身影,的确是显眼。而更让寇秋意外的是,不过大半年时间,爱伦却像是脱胎换骨了。

    她长长的裙子绑起来,侧着骑在马上,金色的卷发也不像寻常的贵家小姐那样规规矩矩挽着。她低头从侍从手中接过一杯香槟,许是注意到了寇秋的目光,转过头,对着他举了举高脚杯。

    寇秋怔了怔,正准备回个礼,便见泽维尔默不作声挡两人之间了。

    “少爷?”他说,眼睛里头也流淌出了醋意,故意把爱伦小姐遮挡了个完全,“您该上马了。”

    寇秋将马鞭拿至手中,站在院里,轻轻一跃,跃上了那匹枣红色的骏马的背。泽维尔的手反复摩挲着那马头,像是仍旧不放心,拽着缰绳低声道:“少爷,我就跟在您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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