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寇秋想了想,随后庄严地给了个标准答案:【好好改造,重新做人。争取给里头的同志们做个好榜样,呼吁大家出来后,一同为我们的和谐社会贡献一份力量。】 系统:【......】 可以的。 直到他们走的远了,沈翰修才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他驱动着马匹,却发觉身畔的男人仍旧一动未动,不禁诧异,“仇将军?” 男人乌黑的眼眸这才望了过来,抿了抿唇,道:“沈状元认识那位公子。” 不等沈翰修否定,他又加了一句,“我见到沈状元躲开了。” 沈翰修这才想起男人眼睛的敏锐,一时讷讷无言。他甩了甩缰绳,见避不过了,方缓缓道:“的确认识。不过有段时间未见,所以诧异罢了。” 仇将军若有所思回望了眼那人走远的方向,神情仍旧淡淡,只是拉着缰绳的力道却大了些。他迎风骑了几步,忽然道:“他的名字。” 沈翰修一怔。 “我想知道,”男人抬起眼,定定地望住他,“他的名字。” 状元郎神情骤然变了变,像是被这寒风兜头浇了个彻底。他裹紧了衣裳,马蹄声快了两步,重新赶上男人,“他叫段存,跟我原本是同乡。” 沈翰修低低叹了一口气。 “只是当年故乡遭难,他也堕落了,几年前听说他入了那......那......” 他像是有些难以启齿,许久后才把那个名字从口中吐出来,“入了南风楼,之后便再没有联系了。” 仇将军问:“南风楼?” “将军自然不曾听说过,”沈翰修苦笑,“那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小倌馆了。他既然进了那里头,想来也是再没什么前途可言了。” 说到此处,他温和的眉眼里不禁也搀上了几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仇将军却仍旧不变脸色,仿佛不过是寻常一问。沈翰修见了,也暗暗放下了心。 然而他这日左思右想,却还是怕段存将这些年的资助全都说出来。往事不论,他如今已经是名扬天下的状元郎,只等着哪里空出一个位置,便立刻上去补缺的,正是关键时期。无论怎样,也绝不能和一个风尘里头的人扯上关系。 趁着宫中摆宴席庆贺大军还城时,沈翰修便站起身来,假借更衣之名,唤来了自己身旁的亲信。 这个小厮跟他时间最久,也认识段存,立刻问;“爷?” “就这样与他说,”沈翰修低低嘱咐了他两三句话,“去吧。” 小厮马上拿了令牌出宫,直直地去了南风馆。 他到达时,南风馆正在往下卸招牌。一群小倌都在外头,抱着手炉,仰着头看,眼睁睁瞧着那原本写着南风馆三个大字的木底招牌被拆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四个很有书香气息的墨字:南风书院。 ......书院? 这一瞬间,在场的小倌都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不是...... 这是不是有点不大对? 瞧见他们还有点怔怔的,含瓶思索了番,倒是出来说话了。 “是不是换了这个名字,”他轻声细语道,“听起来更加刺激?” ...... 是挺刺激的。 表面上说是个正经书院,实际上是个纸醉金迷的风-月场所什么的,一听就觉得有种禁忌感。众小倌觉得自己找到了正确的解释,不由得纷纷称赞,“爹真是别出心裁!” “爹真是才情十足!” 这样的赞叹持续到他们看见“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的诗句也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这一回,不用含瓶出来说话,小倌们立刻体贴地为寇秋找好了理由,“这是为了看起来更加真实!” 机智简直满分! 要是让寇老干部听到他们这样认真地理解自己的意思,一定十分感动。 成堆的书也被运了进来,从四书五经到经史子集,无所不有。大厅中原先的桌椅板凳都被撤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高高的书架和书案,满满当当的新书塞满了整个柜子。 众人还在懵,寇秋却已经在里头准备着给这栋楼改头换面了。他将墙上绘着春-宫的画都收了,取而代之的全是劝人勤学苦读的《燃藜图》,非常的积极向上。 还未等他整理完,沈翰修的小厮却已然到了楼下。瞧见这兵荒马乱之象,他不由得低低嗤笑了声,也不上楼,就在一层提高了声音喊:“柳老板在吗?” 含瓶一眼便认出了他,脸色不禁有些难看。 他忍得了这份气,吞龙却忍不了。他将在外头冻得冰凉的手向手炉上放了,淡淡道:“呦,这不是状元郎家的家奴么,怎么,今日贵脚踏贱地,上我们这脏污不堪的南风馆来了?” 小厮分明听见了他语气里的冷嘲热讽,却只是不屑地勾了勾嘴角。他望着吞龙,慢吞吞道:“吞龙公子,您还是好好伺候客人吧。别再惹得人家正室来砸门了,多难看,是吧?” 吞龙大怒,“你!” 就在几月前,一江南来的行客恋上了吞龙,日日花大价钱在他这处歇息,还说要将他赎走。吞龙那时当了真,只是不过几日后,行客的正室上了门,大闹了一场。 吞龙这才得知,原来这人早就是有家室的。 有儿孙牵绊,行客当日也不过是于欢愉之时随口一说,为的是哄这烈性的美人开心;如今见正室亲自来,那旧日与美人的海誓山盟,登时都被扔到九霄云外了。 事情闹得极大,吞龙向来性格刚烈,极重脸面气性,听见那些风言风语,在床上足足躺了三日。 醒来后,他便再不提赎身之事了。自此收敛情思,专心接客。 只是,到底是在心中挖出了个窟窿。 小厮眼见着一下戳中了他软肋,只觉得心中畅快,直接道:“若是柳老板不下来,就麻烦吞龙公子给转述一声儿。我们家爷福薄,不敢说和柳老板相识,请柳老板之后出去,也千万别提起和我们家爷认识这话。” 吞龙被气了个怔愣,一时间一双凤眼都吊了起来,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小厮也不跟他客气,冷笑一声,“怕你们脏了我家爷的名声!” 吞龙蓦地一笑,像是只被抓了尾巴的猫,一下子亮出了自己尖锐的爪子。 “就你家爷那名声,”他把唇角骤然敛了,厉喝道,“全都是爹拿钱砸出来的!没了爹,你们哪来的钱上下打点?哪来的钱赴考?哪来的钱摆酒宴请酒席?花你吞龙爷爷的爹的钱,如今居然还敢跟你吞龙爷爷这么说话!” 素来温柔和平的含瓶就在他身畔坐着,一声也不吭,只神情淡淡地剥瓜子壳。 直到吞龙开始捋袖子了,他才放下瓜子,不咸不淡开口:“他们不要脸,我们得要。别丢了我们南风楼的脸面。” 吞龙恨声道:“可他!” 含瓶这才抬起眼,与他对上了目光。那目光里像含着冰,一下子让吞龙打了个寒颤,不出声了。 “爹送给你小青,”含瓶说,“就是为了让你拿着玩的?” 他这话一出口,红衣少年的眼睛顿时亮了亮。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