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你们’,是谁?” 当郑修问出这句话时,双拳紧握,浑身肌肉紧绷,浮起的丝丝杀意悄然压下。 如尘闻言却脑袋一歪,脖子卡地一声,满脸地不可思议,一只眼睛瞪大,一直眼睛眯着,用古怪的神情纳闷道:“郑大哥,你被奎狼射中头脑了?” “……” 射你妹。 郑修嘴角一抽,好不容易营造出的紧张气氛被如尘一句话给冲散了。 “原来如此。” 片刻后,如尘挠挠秃头,恍然大悟,明白过来。 如尘脸色骤变,让郑修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如尘。 郑修为什么会问出那个问题呢。 这要从初见如尘时说起。 第一次碰见花和尚的场合,堪称是郑修这辈子见过最令人啼笑皆非的“冥场面”:一位好端端的和尚,假扮花姑娘混入青楼,给男人接客。虽说这客最终并未接成,但如尘女装那幕,令郑修难以忘怀。 太怪了。 而后,与如尘结伴同行的一路上,如尘展现出的种种怪异。 时而娇羞面郝,如邻家少妇; 时而凶悍刚勐,如林里悍匪; 时而天真无暇,如街上孩童; 最常见的便是现在的如尘,一本正经,说一不二,是一位正经的苦行僧。 如果说一次两次,偶尔为之,郑修或许会认为是如尘发癫,但经常如此,郑修觉得这种情况无法用“发癫”来形容。 叫“有病”。 有大病。 再结合如尘能施展出不同门径的奇术此事,郑修合理怀疑,如尘体内出现了几种“人格”。 当不久前郑修联想到这个离谱的可能性时,起初觉得不可思议。但再考虑到“门径”的修行本质乃是扮演法,就想着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是,如尘在尝试扮演不同角色时,扮着扮着便迷失了自己,诞生了“新的人格”。 行走于不同门径中,各走各路渐行渐远的“新人格们”。 郑修之所以选在此时向如尘摊牌,是因为接下来郑修不得不作出一次豪赌。 如今凤北的鬼蜮气息不知为何,越来越弱,让郑修感觉到了二人间的联系逐渐远离。他必须确定新的驿站【苦行僧】是安全的,他得确认如尘的“大病”,不会影响他接下来南下的行程。 人心难测,更何况是大病人心,不得不防。 倘若如尘的“大病”只是“苦行僧异人”类似于副作用似的反应,如尘也能掌控自如的话,郑修才能放心。 如尘双手合十,笑道:“原来郑大哥瞧见了小僧‘闹心魔’时的不堪模样。” 郑修微愣,问道:“闹心魔?” 如尘此刻脸上洋溢着洒脱的笑意,当郑修说破此事时,仿佛有某种重担瞬间放下。 秘密当有人发现了,就不再是秘密,如尘顿时释怀。 “郑大哥慧眼如炬,原来已看出小僧心魔缠身。” “郑某只是觉得古怪,不知详情。” 如尘:“此事要从大约三年前说起。三年前,小僧睁开眼睛时,倒在将军镇里,一位姓花的铁匠门前。” “小僧当时,不知遭逢何事,忘了过往,忘去前尘。” “他便是如尘的义父,一位普通铁匠,花千寿。” “后来义父告诉小僧,他发现如尘时,如尘浑身伤痕累累、命悬一线,便好心收留,为如尘敷草药、喂养粥水,以此疗伤,在义父细心照料下,如尘活了下来。” 这时如尘掀开衣服,背朝郑修。 如尘背上留下许多伤疤,有的像是刀砍,有的像是箭伤,有几道疤形同火灼。 这像是逃跑时留下的伤痕。 “义父可怜小僧无依无靠、孤苦伶仃,更是忧心有仇家追杀小僧,便让小僧隐姓埋名,收小僧作为义子,对镇上百姓宣称,他失散多年的儿子回来咯。” “其实义父的亲儿,早在二十多年前的北蛮之乱里,从军阵亡,尸骨无存。这二十年间义父沉默寡言,除了打铁便是打铁,义父他呀,在镇上打马蹄铁可是一绝。邻里只知义父性格孤僻,当他收小僧作为义子时,更道是义父念儿念得疯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真的,纷纷上门道喜。” “后来不知怎的,义父也当真了,咬牙卖了家当,宴请十桌,团圆宴上,义父连喝六壶,醉醺醺的,躲在房里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叫着另一个名字。” “那晚小僧隔着房门叫了一声爹,义父突然就不哭了。” 郑修一愣,一屁股坐了下来。 忽然间他看着如尘那落寞的神情,想温一壶酒。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