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谢洛河对郑修的吐血视若无睹,口吻漠然地命令道。 “好。” 郑修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再次作画。 郑修一次次在画纸上画出同样的人像,每次在即将落下点睛一笔时,谢洛河都是以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力道,弹出一颗石子,击打在郑修胸口同一处。 随着一口口鲜血的吐出,郑修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在他周围,被鲜血与墨汁染污的废弃纸张凌乱地铺在地上。 “错了,重画。” “好。” “错了,重画。” “好。” “错了,重画。” “好。” 云河寨穹顶之上,白云之下,谢洛河与郑修之间的对话只剩下这简单的一来一回。 你让我画,我便画。 你若觉得画错了,重画便是。 郑修很清楚眼前的场景,早已脱离了公孙陌的记忆,因为以他对公孙陌的了解,祖训重若泰山,他绝不可能违背祖训屈服于谢洛河的雌威之下去画谢洛河的画像。 当年的谢洛河或许是因为公孙陌这种傻乎乎的倔强而莫名沦陷,谁知道呢。但现在,故事的发展越来越往郑修所期待的方向走。 郑修隐约猜到了破解食人画的关键。 “别画了。” 不知何时,谢洛河从石头上走下,站在含血作画的书生面前。 天近黄昏,谢洛河背对夕阳,金黄色的辉光在谢洛河周遭聚拢,让她的身影多了几分梦幻与不真实。 不知不觉间,郑修画了一整天。 他刚想回答,又一口鲜血吐出,谢洛河虽然手下留情,可此刻他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哪里遭得住谢洛河的殴打,早已遍体鳞伤。 一阵晃动,郑修眼前发黑,一巴掌按在尚未干涸的墨迹上,血与墨混合,从郑修的指缝溢出,红黑二色在白色的画纸上显得格外刺眼。 面对书生如此惨状,谢洛河伸手夺走郑修手中画笔,反手一插。 画笔直直钉入石壁中。 郑修摇头一笑,就当谢洛河耍脾气,没说话,伸手想将画笔从岩石里拔起。 拔起。 拔起… 没拔动。 郑修郁闷地换了一支,正准备重新作画,谢洛河再次如法炮制。 前一支画笔旁又插了一根笔尖,乌黑发亮的毛儿在风中微微地颤。 郑修恼道:“干嘛?不是你让我画的么?” 谢洛河:“你画错了。既然画不了,就别画了。” “错了便错了,重画而已。” “宁死也画?” “放心,我还能再画一整天。” “呵呵,杀你,脏我的手。” “是吗?” 郑修看着谢洛河的眼睛,谢洛河也没再说话。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对视。 对着对着, 郑修突然哈哈一笑。 谢洛河眉头皱起:“你笑什么?” “我只是觉得好笑,原来我在凤北面前装了那么久郑善,她其实早就怀疑我就是郑修,只不过没有证据。不对,完了……”郑修一拍脑袋,懊恼道:“估计郑恶也暴露了。” 说完,郑修微笑着看向谢洛河:“你说,是吧?” 谢洛河沉默。 郑修又道:“难怪你会将我带来云河寨,原来是因为在茶肆中,我叫了一声‘凤北’。” 沉默的谢洛河左眼中浮现出一丝丝难以察觉的波动,眼中多了几分鄙夷,笑道:“你真以为,我不舍得杀你?” 郑修笑着摇头,没有回答,他仍维持坐在桌前的姿势,抬头与凤北对视。 “我更好奇的是,既然你拥有‘凤北’的所有记忆,为何会认为自己是‘谢洛河’。” 谢洛河:“不过是堪破了胎中之谜,知晓前世今生罢了,无趣。倒是你,被‘前世’所缚,活得像一个不堪的戏子。” “前世今生?胎中之谜?”郑修讶异几许,而后面露恍然:“原来如此。” 看来要重新将凤北的认知扭转,有点难度。 “那是一场梦。” 谢洛河那绝美的脸上重新浮现出自信的微笑。 郑修笑而不语。 谢洛河笑容更甚:“你不信?” “我不信。”郑修说着,咳嗽两声,再次咳出了一口鲜血。他却将胸前衣服拉开,先是将两指并起,点在自己左肩,然后两指缓缓向右下斜划,划过一片触目惊心的肿胀青紫皮肤,一直划到右上腹处。 郑修动作缓慢地做完这一个“剖开我胸膛”的动作示意后,笑道:“除非,你杀了我。” “无聊。”谢洛河两手背负,面无表情,转身向小木屋走去。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