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谈拢后,独孤翔将《梅花傲雪图》压在桌上。 终于,四季图集齐了。 此刻,对比其他人的心思,郑修与其说对聂公宝库感兴趣,倒不如说对四季图本身更感兴趣。 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下,郑修上前,将最后一副四季图打开。 四幅图平平摊在圆桌上。 春、夏、秋、冬。 郑修在看见《梅花傲雪图》的瞬间,便肯定,眼前这幅画是真迹。 只见澹黄色的画卷中,画面极其“干净”。 他第一眼便被白茫茫的景色中,一棵被大雪压弯的梅花树所吸引了过去。梅花树几近枯萎,被厚厚的大雪掩埋,惟独在树枝上,最后的一朵红艳艳的梅花,成了点睛之笔。 苍天白雪,梅花后面的景色,山峦群聚,远近重叠,只用了简单的澹墨去勾勒,若隐若现。惟独那一朵梅花,笔锋精细,连花瓣上的纹理都清晰可见。 “妙啊!” 张大耳看似糙汉,但实际上如江湖传说上那般,百晓生琴棋书画不说精通,起码算得上皆有涉猎。第一眼他只觉这《梅花傲雪图》真迹不如假画精细,可多看两眼,他也隐约看出了公孙画圣作画的奥妙之处。 郑修笑道:“这才是梅花‘傲’雪图。漫天大雪,万物凋零,惟独这株梅花,遗世独立,顽强不屈,以万物的‘死’,去突出梅花的‘生’,以万物的‘屈’,来彰显梅花的‘傲’。” “别说些有的没的。”百晓生呼吸一促,急忙道:“快瞧瞧,聂公宝库藏在哪?” 郑修目不转睛地盯着四幅图。 思路其实早就有了。 要从四副画中定位一个地点,郑修能想到的,无非是将“地图”的形式藏在画卷里。 这听起来很荒谬,但对于公孙画圣而言,并非难事。 郑修所能想象到的,应是如此。 时间悄然流逝,没有人再说话。 安静的密室中,只余几人或平静或急促的呼吸声,还有专注的郑修在圆桌前,专心地解密四季图。 小桃知道自己帮不上忙,时不时为郑修擦着额头上沁出的微汗。 “咦?” 一直在来来回回盯着画卷的郑修忽然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其他人耐着性子在注意着郑修的反应,一看郑修有反应,谢洛河第一时间走上前,问:“在哪。” 郑修目不眨睛,甚至没回头看谢洛河一眼,喃喃道:“我不太肯定。” 谢洛河:“无妨,说。” “张胖……” 百晓生打断了郑修的话:“请叫老夫江湖百晓生。” “好的江胖。”郑修答应,招招手:“江胖你帮我瞧瞧,有没有一座山,从远处看起来长得像三根手指的?” 】 郑修指着四幅图中的其中一幅。 百晓生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怒极反笑:“这位公孙世家的雏儿,你这是在逗我?天下间长得像三根手指的山不说千千万,有名有史的最起码有两巴掌之数,你该不会告诉老夫,你就从画上看出了这些?” “所以我才说不太肯定。”郑修面色古怪地摇摇头,他朝小桃招招手,示意小桃举起其中一幅,画面朝外,站在圆桌一侧。 “并非是因为这四季图的谜题太难,而是因为……太过简单了。” 在小桃之后,郑修分别让独孤翔、谢洛河、程嚣,举着一副画。他绕着圆桌转了几圈,分别调整四人的方位。四副画都是朝外。 他带着百晓生绕桌子走:“你看着画,听我说。” “每一副画其实都有一座看起来像三根手指的山。除了《春塘柳燕图》。看似只是其余三幅画的巧合。可你稍微想想,如果这四副画分别是从聂公宝库四个不同的方位去看同一座山。” “恰巧春塘柳燕图上的那座山是在‘那酷似三根指头竖起的山峰’的侧面,所以看起来只有一座。” “那么那座山的这个方向,有一片柳树林,有一座池塘,这一面有一片枫林,山的方位是这边,而盛夏图上有烈日方位,足以粗略定位山的朝向,而傲雪图则是用一片群山定位了那座山的远观位置……” 顺着郑修的思路绕了圆桌一圈,百晓生越看越是心惊。正如郑修所说,这四幅图竟从不同的角度描绘了同一个地点。如果说这四幅图组成了一副简陋的“三维全息地图”,那么所有地图上的共同点,就是那一座“长得像三根手指竖起的山”。 所有人放下画,换不同人去看,都啧啧称奇,同意郑修的想法。 但郑修仍觉得有些不靠谱,直觉告诉他似乎太简单了。 只是目前线索只有如此。 通晓山川地理,走遍南北的百晓生闭着眼,思索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 最后,他勐地一拍大腿。 “娘的!是岜山!古时称‘拔山’,取‘五指拔去两指’之意,在燕州与坪洲交界,那座池塘,在许多年前早已干涸!如果公孙老弟说得不错,聂公宝库,就藏在岜山里!” “走!” 谢洛河二话不说,手掌一拍,两幅画卷卷起,收入手中,掉头就走。 铛铛铛铛!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密室,日夜兼程前去聂公宝库时。 外面传来急促的锣声。 “他们回来了?” 独孤翔知道这是藏剑山庄的“警报”,心中咯噔一下,窜出几步,走出密室。 “庄主不好了!” 密室一事在藏剑山庄内门中不是什么秘密。独孤翔走出密道入口,便有一年纪稍大的弟子匆匆上前,压低声音在独孤翔耳边窃窃私语。 “他们说什么?” 郑修听不见,直接问谢洛河。 谢洛河目光一冷,面露微笑:“朝廷。” 第(3/3)页